人是家的主角,但是地点和事物,包括房间、孩子喜欢的玩具、奶奶的瓷器和妈妈的香水,当然是烘托家庭温馨的功臣,日后随着孩子长大和生命阶段的转换回首往事时,记忆便有了依托。
对Marianne Rohrlich来说,这些经过时间检验的事物意义尤其重大。Rohrlich长期专门从事家居用品设计方面的新闻记者和时尚作者工作,她的职业生涯一直都在赞颂着这些甘当绿叶又不可或缺的事物。
“到现在为止,我写有关设计的文章已经35年了,这些‘事物’对我非常重要。”说话间,在她的上西区寓所的起居室里,Rohrlich坐在一张19世纪的俄亥俄法庭椅上,两边分别是由Afra和Tobia Scarpa设计的皮革Soriana座椅和Paul McCobb簇绒靠背沙发,风格迥异,对比鲜明。“除了我的女儿和儿子,”她补充道,“这些东西就是我的生命。”
Rohrlich的名字仍然定期出现在纽约时报周日时尚栏目的Registry专栏中,自从1984年以来这已经成了时报的重磅栏目,其中最著名的是她的长期专栏“个人购物者”,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在报纸现已停运的“家庭”栏目中向读者介绍了无数的产品和设计师。
Rohrlich很早就开始接受设计教育。她回忆道,她的父母在她12或13岁的时候重新布置了他们在上西区的寓所,把他们原来带着法国地方特色的家具都换成了现代款式,其中的许多后来成为了时代的标志。他们雇佣了一位Ward Bennett设计工作室的合伙人,在设计过程中,Marianne经常陪同她母亲和这位室内设计师去装饰和设计大厦、装饰艺术中心以及曼哈顿的其他设计场所购物。
Rohrlich说:“直到上世纪50年代末,我们才了解了现代家具,了解了Jim Thompson丝织品和Edward Fields地毯。”“那时我们真正地受到了教育。”
这场教育深入人心,还不只教育了Marianne,那时她的卧室放了一个George Nelson衣柜、一张Isamu Noguchi茶几和一把Harry Bertoia Bird椅子。生活在由20世纪中期最伟大的设计师设计的整洁、使用目的明确的家具中,使Rohrlich的父亲,退休的投资银行家Carl Glick成为了终生的现代主义者。
Rohrlich的父母在1966年离婚时,Glick先生搬到了市中心的一处住所,在Marianne的帮助下,他用Rohrlich和她母亲在那段时间购物中买到的现代家具中的一大部分布置了新房间,只添置了一件引人瞩目的新家具。
Glick工作所在的公司的一位资深合伙人搬进了他家附近的一所房子。Glick回忆说,这位资深合伙人家里的室内装饰是由著名的纽约设计师Vladimir Kagan设计的。“一天我去串门,我看到了Eames躺椅。”Glick说,“在我看来它太漂亮了。非常可爱,我家正需要一把这样的椅子。”
Glick希望拥有一把躺椅,以便在卧室里舒舒服服地坐在上面看电视或听音乐。Eames躺椅和脚凳不止符合这些要求,还更出色。“坐上去很舒适,做工也好,还给我的房间增添了一点可爱的气息。”Glick说道。
“那时,这款椅子正好上市10周年。”Rohrlich回忆说,“我们知道它是一款重要的二十世纪中期风格的现代家具,但那时我们还不知道它将成为一个标志。”
几年以后Glick终于再婚了。但是,他对美国现代派作品的日益增长的喜爱却无法与第二任妻子分享。实际上,她对家具的爱好正好相反,她喜欢收集英国古董。
浪漫情怀,或者更准确地说,浪漫主义时期的作品胜出了,Glick宠爱他的新娘,任由她布置自己的房间。夫妻俩归置东西时,就把Glick的许多现代家具送人了。Eames躺椅和脚凳以及其他几件家具,包括Paul McCobb沙发都送给了他女儿。那是1977年,到现在差不多四十年过去了,这张Eames椅子在Rohrlich的卧室尽职尽责地发挥着作用。
但是到最近几年,这把将近50岁的椅子终于显出了老态。减震器坏了,而且开始出现裂纹。接缝处的针脚开始磨损。最可悲的是,Rohrlich不再使用它了。“现在我坐在上面一点儿也不舒服。”她痛惜地说。“它太矮了。还有点向后倾斜,我喜欢更结实一点儿、更高点儿、更挺直的椅子。”
尽管那把Eames椅子还摆放在卧室里,但它已变成了储物区,“就像买了多年的室内单车那样,”Rohrlich开玩笑说。“我的卧室里一把舒适的椅子也没有了,我只好坐在床边。”
作为一名因与读者分享设计发现而闻名的专栏作者,买一把新椅子没有任何挑战。但是怎么处理她父亲的躺椅呢?她将这把椅子送给了自己的女儿Monica Molenaar,女儿高兴地收下了。“我看着它长大,我在妈妈房间看电视时总是坐在上面,它让我想起了我的童年的时光。”Molenaar说。归属问题决定了以后,Rohrlich本能地回到了买家模式,到处寻找能够为Monica和她的家人翻新椅子的提供商。她了解到虽然椅子已经超过了保修期,但是Herman Miller仍然能够协调维修服务。
据Julie Denton说,实际上修理年份产品670和671(椅子和脚凳的原始产品编号)的请求很常见,她作为回厂返修(RFR)产品协调员,自从1999年以来就修理了超过15,000件产品。
“大多数人想把它留传下去,就像当年祖父传给他们那样。”Denton说,“我们面对的是年份产品,因此我们会尽量使我们的工艺接近原始制造方法。”例如,Denton使用多种不同的刨槽夹具,以正确匹配不同年代椅子的制造方式。
“大多数人想把它留传下去,就像当年祖父传给他们那样。”
- Julie Denton
“人们珍存这些椅子很长时间,他们尽一切办法努力挽救它们——打钉、热熔胶,想得到的所有名堂都有,”670/671产品团队主管Tammy Williams说,就是他重新缝合了Molenaar家翻新的座椅的棕色皮革软垫。“但是这家的椅子状态良好。他们一直都在精心保养。皮革已经磨损了,但是没有裂口。”
对年份座椅的修理服务及其成本取决于椅子的状况和材料以及所选的服务提供商。原始买家购买新的670或671产品前五年内的必要维修的费用属于Herman Miller的保修范围。
为了使修理的需求降至最低,Denton建议正确保养皮革和木制部件。她建议:定期用柔软的干布清洁皮革,对于像Molenaar家里这样的有涂油胶合板的椅子,当木料开始显得干燥时要及时涂油。“我像护理自己的皮肤一样护理它,”Denton说,“清洁并保湿。”
完成平均为两到三周的翻新流程后,将Eames躺椅和脚凳送回了Molenaar的家里。外观和就坐的感觉都和几十年前一样,椅子安装了新的减震器,重新缝合了软垫,还更换了脚凳的棕色皮革遮挡。“我已经有30年没坐这把椅子了,”Glick第一眼看到翻新的椅子时打趣道,“我都想把它要回来了。”
从其位于Molenaar家书房墙角的新家开始,这套椅子和脚凳遇到了它们的第四代主人:Glick的两个孙子,分别为9岁和11岁。Molenaar希望某一天能把椅子传给其中的一位。
“把家具当作传家宝不是个新主意,”她说,“想想以前的世界,人们买到质量好的东西都希望留传下去。现在的产品这么多,可是这么好的手艺不存在了。”
“我觉得从某些角度讲,这些家具就是我的遗产的一部分,”Rohrlich补充道,“写有关设计的文章是一回事,而与这些家具一起生活,你会从另一个层面上欣赏它们。 ”